伏雨[]朝寒愁不胜那能还傍杏花行去年高摘斗轻盈[ ]漫惹炉烟
伏雨[]朝寒愁不胜。那能还傍杏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[2]。
漫惹炉烟双袖紫,空将酒晕一衫青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【赏析】 这首《浣溪沙》有着非常典型的纳兰词情调,伤别怀旧、迷蒙旖旎,就算读不太懂,也能一下子被词里的那种气氛迷住。
这首词的主题并不新鲜,无非是睹物思人、物是人非。其实人类的行为与情感古往今来无非就是那么多,很少有人能够免俗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那些古老的作品到今天仍有不少读者。但从写作技法上看,这首词很见锤炼功夫。很多人喜欢纳兰词,称之为直抒胸臆、天然流露,其实纳兰容若写词也是会反复斟酌修改的。就以这首《浣溪沙》来说,改动之多,以至于有的选本会把不同的改动当作两首不同的词来收录。另一版本是这样的:“酒醒香销愁不胜。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”诗词作品,这种情况是很多见的,读者所赞叹的天然之功很可能就是作者的饱经锤炼之作。
【笺注】
[]伏雨:浓阴而未落下的雨。
[2]去年高摘斗轻盈:化自吴伟业《浣溪沙》“摘花高处赌身轻”。
又
五字诗中目乍成[]。尽教残福折书生[2]。手挼裙带那时情[]。
别后心期和梦杳,年来憔悴与愁并。夕阳依旧小窗明。
【赏析】 这首《浣溪沙》描写对一段恋情的怀念,上阕回忆恋爱中的片段,下阕抒写别后相思。
回忆总是由细节堆积起来的,所以描写一段恋爱往事,最动人的莫过于写下自己最感动的细节。在这首词里,细节就是写诗时候的眉目传情以及对方低头摆弄裙带的羞涩模样。下阕细说相思,最后以客观世界的永恒与无情对照人生的短促与深情。
【笺注】
[]五字诗中目乍成:套用王彦泓《有赠》“矜严时已逗风情,五字诗中目乍成”。五字诗,即五言诗。许浑《赠闲师》“东林共许三乘学,南国争传五字诗”。目乍成,以眉目定情。《楚辞·九歌·少司命》有“满堂兮美人,忽独与余兮目成”。
[2]尽教残福折书生:化自王彦泓《梦游》“相对只消香共茗,半宵残福折书生”。残福,残留的薄福,引申为短暂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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