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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睡。愁压衾花[]碎。细数更筹[2],眼看银虫[]坠。梦难凭。讯难真。只是赚伊终日两眉颦[]。
【赏析】 这首词描述了一个女子因思念情人而辗转无眠的情景。其中,“梦难凭。讯难真”两句最是传神:关于他的各种消息,实在无从分辨真伪,旁人传递的音信不可信,就连我做的关于他的梦,也无法作为凭据。寥寥六字,便将女子想尽一切办法搜寻情人音信的情态表现得淋漓尽致,若换作现代文,要铺陈出一车话去。填词,格式与字数均有严格限制,必须让每个字都充分发挥作用,才能在小小的篇幅内道明曲折的情节、深邃的思绪,所以古代词人都是文学界的好会计,深谙文字的经济学,懂得用最少的字写出最阔达的境界。
【笺注】
[]衾花:被子上的花样图案。衾(qīn),被子。
[2]更筹:夜间报更计时用的竹签。
[]银虫:灯花。
[]颦(pín):皱眉。
如梦令
万帐穹庐[]人醉。星影摇摇欲坠。归梦隔狼河[2],又被河声搅碎。还睡。还睡。解道醒来无味。
【赏析】 康熙二十一年春,容若扈驾东巡,此词就作于东巡途中。词人将途中所见所闻所感都写了下来:千万座行军毡帐里,众人皆醉,满天星斗摇摇欲坠;归家的路被白狼河水阻隔,河水流淌之声又将我的归梦搅碎,索性睡吧,醒来实在百无聊赖,不是滋味。这首词向我们证明,不是所有的乡愁都是病歪歪惨兮兮的,它也可以壮阔、辽远又宏伟。
【笺注】
[]穹庐:此谓军帐。西清《黑龙江外纪》载,呼伦贝尔、布特哈逐水草而居,不时迁徙,故而以穹庐为室。穹庐,汉文称蒙古博,俗读“博”为“包”,冬天用兽皮,夏天用桦树皮和苇子。
[2]狼河:白狼河,今辽宁大凌河。据高士奇《东巡日录》,康熙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,康熙帝一行暮渡大凌河,驻跸东岸,四月二十五日驻跸大凌河西。
天仙子
月落城乌[]啼未了。起来翻[2]为无眠早。薄霜庭院怯生衣[],心悄悄[]。红阑绕。此情待共谁人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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